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健康纵横尾声之四嗅花虎。

下午,郡城的高掌柜正在做东宴请远道而来的生意伙伴,他坐在这城里最好的洒楼最顶层的最豪华包间里,背靠着那可以俯视下面蝼蚁般苍生的红木窗户,身为

地主,面对着几个老朋友,眼里却看到的是一堆堆的白花花的银两,胸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,谈笑间再次吹起了自己白手起家的历史。

“老高,我佩服你啊,你是英雄!来来来,你我干了这杯!”一个客人笑着向他敬酒。

高掌柜笑着微微起身,朝着朋友伸出洒杯去,但两人洒杯还末碰到,包间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。

“你不能进去!”“老爷不在!”那是高掌柜的跟班和保镖的惊叫。

紧接着,一声大响,包间的门被狠狠的撞开了,一个人冲过了门外人群阻拦,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。

刚立足脚,那人就抬头指定了高掌柜,大吼一声:“高掌柜你好!”

洒桌上的人一起回头望去,大家都是生意人,走南闯北阅人无数,识人的本领也是高超;但从那人一身短打穿着,破旧的靴子,虽然年轻但胡子拉查的脸,和蓬乱

的头发就知道此人必然是个没钱潦倒的主儿。

但腰里那挂破旧的长刀,加上他的魁梧身体和没钱潦倒,却给这个富贵的洒宴刮进来一股危险的穷风,几个坐在靠门口的客人巴上识想的站了起来闪到了两边,

只剩这人和高掌柜隔着圆桌对视了。

高掌柜愣了片刻却笑了起来:“这不是聚贤镖局地应聚平掌柜兼大镖头吗?好久不见,怎么也不来找兄弟喝酒?来来来。应兄弟,坐。一起喝一杯。”

说着他又对客人无比轻松的解释道:“这个是咱们城聚贤镖局地掌柜,少林出身的高手啊,怕是我这个小城里面最厉害的高手。自己出山后就回家开了镖局。少

年有为啊,以前和我做过几次押运生意的,都是老朋友老街坊老熟人了。”

然后又扭头朝包间门口的店小二叫道:“快,再拿一副碗筷来。”

知道了此人不是什么赌徒无赖,却是做正经生意的镖局掌柜,高掌柜的朋友都送了一口气,出于商场礼仪,纷纷笑着站起来朝应聚平行礼寒暄。

应聚平没有一一见视,只是微微点头表示敬意,眼睛却看准了一副没事人模样自顾自吃菜的高掌柜,他说道:“高掌柜,的扰了您和朋友我很抱歉,我马上就走

,希望咱们把镖银结了,都拖了一年了啊。”

“要人债的?”高掌柜的朋友不约而同地放下行礼的手去,大家彼此看了看,心照不宣的一笑,自己坐下,再没人去管这个穿着寒酸的年轻镖局掌柜。

“我没说不给啊。”高掌柜一皱眉头,看了看对面那张焦灼难忍的脸,他笑了笑,伸出筷子指了指一圈的客人说道:“但是我现在做生意太多,手对一时周转不

开。再等两天啊,到时候我派人给你送去,应小弟,来来来。一起喝一杯。”

闻听此后,应聚平脸上的肉同时朝耳根那边移去,他迈前一步,双拳摁在桌子上,朝着那个背靠窗户悠然自得的富贾大叫起来:“才六十两啊!高掌柜!我都找

了一年了!您不是推脱就不是躲着我!您这桌酒席也要十两银子吧!您手指缝漏出来一点都比这多啊!”

“呵呵。”高掌柜眯着眼笑了笑:“应小弟,真的是现在没有。我说过肯定会给你地,那就一定会给你。”

“早知道你这样不讲信义,我当年不会让你赊账的!”应聚平气得浑身发抖。

“哎?!”这话让高掌柜扔下了筷子,他瞪了两眼,用戴着巨大玉环的肥大食指指住了应聚平:“这话我不爱听了?你说什么?当年是谁求着我让他保镖押运的

?是谁同意我可以赊一半账地?这两年你的聚贤镖局才做了多少生意?城里有三家镖局,僧多粥少不是?我那年和选了最小最没名声地你们,连外边黑道都不难

买你们的账,谁敢让你们去?那次我冒了多少风除?其他镖局可是给我打折扣的,你们可没有,现在你不谢我给你捧场,不谢我在城里到处给你家宣传,那点钱我

又没说不给你,你反而说我不讲信义,你忘恩负义啊你!”

应聚平低下了头,只有身体在剧烈颤抖,因为他双拳拄在桌面上,整个大圆桌都跟着他抖了起来。

“还追我要钱?切,笑话!”高掌柜索性转了身子,不再看他。

应聚平还没抬起头来,旁边地一个客人已经在向门口的高掌柜保镖招手了,意思是把这个穷鬼赶走。

但两个保镖刚进来,应聚平猛然直起腰来,风一般的转过半个桌子,站在了高掌柜身前,定定的看住了他。

他这一手,别说其他人骇然,连一直气闲神定的高掌柜脸都白了,被一个魁梧的少林高手站在面前,那简直像面前立了一座山,高掌柜惊骇的坐在仰头看着那双

失神的眸子,愣了片刻,却丝毫不惧的冷笑起来:“应聚平!你别乱来!你要的敢来硬的,我就去官府告你!”

但应聚平只是看定了他,并不答话,包间里一时间静的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。

“应聚平你......”高掌柜定了定神,指着对方刚要说话,呼的一阵风起,面前高山般的压力顿时不见,连应聚平都不见了,高掌柜被骇得身体往后猛地倾。

应聚平呢?

他直直的跪在了高掌柜面前。

“高掌柜,我真的没办法。”应聚平低着头,膝盖着地让他的声音都带着寒风中秋叶一般的哽咽和颤抖:“我的镖局开不下去了,我需要银子救命,您就给了我

吧。”

“哦。”高掌柜的嘴巴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圆开有,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汉子,他舒服的靠在椅背上,还翘起了二郎腿。

那神闲气定又回来了。

“应小弟啊,你那聚贤镖局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,我很同情你啊,但我爱莫能助啊,银子我会给的,但现在我没有。”高掌柜呵呵一笑,端起茶杯喝了口。

“我都给您跪下了啊!”应聚平无比悲愤的抬头大喊。

充沛的内力加上五内俱裂的凄凉,房顶都几乎抖了三抖,所有客人都是一个寒战,但豪掌柜连眉毛动都不动一下。

“应小弟,我欠你的这点钱对你是杯水车薪而已,你再去其他人看看吧,比如药店刘大胖子,木材行的王老板......”高掌柜一口气说了七八十个人名,然后抿

了口茶笑道:“这些不都是欠你钱吗?我欠的也不是最多的啊,你何必来找我呢?你看你看,还跪下了!男儿膝下有黄金,别随便跪,站起来吧。”

“我都找过了啊!”应聚平两行热泪终于流了下来,他跪在地上两手虎爪平平抬起,好像恨不得把自己心挖出来给高掌柜看。

一看那模样,高掌械尺知道这小子一文债都没要到,他笑了起来“大家都有生意,都周转不开,我不也一样?你回去吧,我这里暂时也没有。你再等两。”

“高掌柜!我走投无路了啊!”应聚平膝行一步,抱住了高掌柜的腿,嚎啕大哭起来:“您就当行行好,打发要饭的吧!我一家老小感念您的大恩大德!”

“什么样子!”高掌柜腿猛地一挣挣开了,他有些恼火的看着膝盖处那个脑袋:“我没有!”

“你要是不给,我就在跪在这里不走了!”应聚平两只泪眼瞪得像铃铛那么大。

“随便你啊!”高掌柜咬牙切齿的冷笑道,接着转回身去,笑容满面的朝朋友们敬洒,根本不理跪在旁边的那人分毫。

大家喝了一圈洒,坐在高掌柜帝边的一个胖子对跪在那里的应聚平笑道:“小哥,回去吧,又不是不给你,你这样没用的。”

“高掌柜!”应聚平却仰头大呼高掌柜,但正谈笑风生的其人已经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见。

胖子摇头苦笑,挥手让几个下人进来把应聚平弄出去。

应聚平跪在那里一把把走过来的一个仆役推了个踉跄倒地,“高掌柜,求您行行好吧!”应聚平已经是血泪俱下了。

但人家根本装听不见,看都不看一下他,悠然自得的向客人介绍鲈鱼的美味。

看四五个下人再次朝自己涌了过来。再看看上面那张喜笑颜开谈笑风生地肥脸,应聚平一咬牙,身体啪的弹直了,雷埏般地双手齐出,一下把高掌柜从椅子上抻

了起来,接着一个圈抱,尽管高掌柜几乎比身叙述者魁梧的应聚平还胖子一半,但被这少林高手搂起到脚不沾地轻松的好像这胖子是根羽毛一样。

“你想干什么?!”大吼声中,两个保镖抽出了兵器要跑过来,一群客人惊叫着离开了两人,不是背靠墙壁就是匍匐在了地止。

应聚平一把抱起高掌柜,身体一转,猛地朝窗户一跃,居然两人一起坐在了窗台上,高掌柜的一大半身体都悬在了窗户之外,这可是三层高啊,看着那令人目眩

的街道,高掌柜连叫带哭的吼了起来。

应聚平一手揽着高掌柜,一手攀住了靠窗户里面的墙壁,大叫道:“都不许过来!”

所有想冲过来的人立刻止步。

“高掌柜,今天要不你把钱给我,要不我们一起摔下去好了!我也没法了!应聚平大吼。

“我给我给!”悬在空中的高掌柜手舞足蹈的大呼。

应聚平一声长叹,把高掌柜拖了回来,两人一起从窗台上跳了下来。站在了窗前。

应聚平还和高掌柜面对面站着,其他人倒不敢过来。

不停抚胸喘了好久,好容易脸上地煞白退去,但看到对面那渣倒的胡子茬子应聚平,高掌柜的脸又红了,气的。

“欠条呢!”高掌柜朝应聚平伸出手去。

应聚平从怀里掏出一大把欠条,翻了好久,终于把高掌柜打的那张六十两银子的找了了崃。

让高掌柜看过无误,应聚平也伸出手去:“银子!你说了给的!”

“哼!”高掌柜咬着牙冷笑一声,从怀里掏摸了半天,啪的一声把一物重重的扣住了欠条旁边地桌面上。

应聚平一看之下顿时惊呆了,居然只是最多五两的一把碎银子!

“高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应聚平问道。

高掌柜冷冷的看了应聚平半天,指着应聚平鼻子叫道:“我今天就带这么多银子!第一条路,你拿走这些五两碎银子,把欠条留下,老子和你两不相欠......”

“什么?”应聚平只觉头皮都炸了:“你欠我的可不是五两,而是六十两!”

咬着牙继续被打断地话,高掌柜吼道:“第二条路,我们就去打司!马上就去!两个官司一起打,一是我欠你钱,二是你要杀我!第一个司我从没说不给,你讨

不了好去!第二个官司,这里到处是证人!我不是欠你六十两吗?现在老子宁可花六百两银子也要把你送进大牢!两条路,你选吧!”

马缰从没拉直过,应聚平行尸走肉般任由马皮在街上走,两眼空洞发直的他脸上还带着泪痕,自己从天不亮跑到现在日头偏西,近一千两债务,竟然只讨回了怀

里的区区五两碎银子!

这还是用六十两的欠条和屈辱换回来地。

他真想用刀把那些欠钱不还的王八蛋看成碎肉片,他是真的一位少林学艺出来的高手。

但他不能,他不是匪徒和黑道,只是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本地法安分靠武艺吃饭的生意人。

这样的他不想回去自己家,那里叫聚贤镖局。

“我完蛋了......”两行泪又流了下来。

“老爷,不好了!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街道那头遥遥传来,这是他家陪嫁兼粗使丫鬟的声音,应聚平立刻低头擦干眼泪,不想被家人看见自己这顶梁住居然漆倒

无能到现在这个地步,他抬起头,只见那个丫鬟撂着裙子,发了疯的朝自己跑过来:“老爷,赶紧回家啊!”

应聚平快马加鞭回到聚贤镖局,一眼就看到门口围着十几个人还有几辆大车,正有人不断从门里抬出家具和箱子到那些车上。

“***!你们干吗?”应聚平滚鞍下马,冲到门口,一拳把抱着一个箱子的人打倒了,抢回了那口箱子,这是他妻子陪嫁过来时候装嫁妆的箱子。

“不是枪,是还债。”背后传来声音,应聚平回头一看,却是自己雇佣的三个镖师领着一群聚贤镖局下的仆股朝自己走来。

“你们?你们?”看到他们,应聚平的气势汹汹顿时不见了,反而有些惊慌。

“相公,”应聚平的娘子抽抽噎噎的跑过那群手下,拉住他的手哭道:“他们把咱家的家具细软都抢走了。”

“掌柜的,你拿回银子来了吗?”一群人走到他面前,抱臂在胸很不友善的问道。

看着这群曾经的手下的佣工,应聚平好像被抽了骨头一般硬不起来,他叫道:“你们先别急,我明天再去看看。”

“还看!看了一个月了!才搞回来多少钱!”一个镖师跳进来大骂:“你妈的应聚平,你欠了我们整整半年的工钱,还有所有的欠债钱,你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

?!我们刀头混的是卖命钱,不是给你耍的!我们现在跟着你都吃不上饭了!你还有良心吗?”

“再等等。”应聚平赶紧把怀里的五两碎银子掏出来,又指着门外自己的马说:“我的马拉出去买了,大家先吃饭,等我要回债来,就发工钱,先把我家的东西

留下。”

“发狗屁工钱?别说你的那皮老马,你全家都卖了都还不起我们的工钱!”一个仆役怒吼道:“你这个破镖局早开不下去了,你还想拖着我们?姓应的,你有点

良心好不?我真想揍死你!”

“对!大伙继续搬!”别一个镖师一声号令,拉东西的队伍又动起来了,衣服,家具,细软,兵器连锅碗瓢盆都拖出来了,就地在门口卖给收二手的商人,坐地

换钱。

应聚平刚上去一步想阻止,一个镖师一个窝心拳就打在心口,把这个没了任何底气的高手掌柜打得会在了地上。

“相公,怎么办啊,你快拦着他们啊。”自己的娘子哭喊着,但应聚平坐在那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就在这个时候,另外一个镖局的掌柜施施然骑马来到此处,聚贤镖的一群人立刻热情满脸的把他引到了应聚平面前。

“应老弟啊,你镖局垮了,我很同情你,你这个镖局的地盘挺好,建筑修的也好,练武,住啊,马厩啊都一应俱全,我们白山镖局想买下来,一百两银子,行吗

?”一张银票递到了应聚平面前。

“没门!”应聚平一下跳了起来,他吼道:“这是我家祖产!我卖了我住哪?而且你居然这么多的地盘地产只给我一百两,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

“你还是卖了吧,其他人家怕也不会买,你们怕你这里风水不好,而且他们不是镖局,买了还要改建,你就卖了给我吧,我可以提高价格,我们两谈!“白山掌

柜劝道。”

“滚!”应聚平大吼。

白山地掌柜微笑着收回了银票,对着围住自己的聚贤镖局门下无奈地一摊手。

这些人立刻围住了应聚平,他们怒骂着的推搡着这个掌柜。

“不卖?不卖你怎么还我们钱?”

“去官府告他个***!”

“你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?”

“应掌柜,你卖了吧,不然我们去官府告你,你也一样要卖!”

“揍死他得了!”

应聚平被推得前仰后俯,面无人色,而泪流满面的妻子吓得紧紧抱住丈夫的腰,在这个怒潮中吓得瑟发抖。

“应兄弟,你没招。”白山掌柜慢条斯理的说道:“你这镖局从来就赚钱过,生意少的可怜,早就该换个生意做了。你现在聊了这块地产你还有啥东西?”

“我有!”面对这个无数次抢过压制过自己的对手,应聚平一声怒吼,接着又看着愤怒的人群说道:“大家再信我一次,二当家已经去武林大会了,他也是少林

出身,但他比我强多了,他认识的高手豪杰无数,他说会给我们带回长乐帮地通线保信,如果有了这个,我们马上就能有生意民。”

“我说一句啊,”白山掌柜苦笑一声,:“是在长乐帮地盘不假,但我们郡城是小地方,没人管,自然黑道众多,又不是什么大官司道旁边,长东帮不会管你的

,再说拿长乐帮保行信太难了,我们周围四个城的镖局谁听说有能搞到?你有钱都拿不到的,还不如去行贿黑道匪首来的可靠,别痴心妄想了,你怕是被二当家

骗了。”

“滚吧你,长乐帮会看得上你?”

“你被那小子骗了!你这个傻瓜还拿所有的存银给他当路费,那天我听王老二说他喝多了,说去了建康就不会回来了,他另谋高枝去了!”

“不会的,”应聚平叫道:“我们是同门师兄弟,他为人我清楚。”

“你清楚个屁!”一个镖师立刻反唇相讥:“这镖局全是你在出钱出地盘,他出啥了?他什么也不出,就当了二当家,谁服啊?!就你信他!现在他没入股,我

们连他家都抄不了,白看他老爷子拿着一百亩地收租,我?他大爷!”

“现在武林大会都结束一个月了,他就是走路也走回来了,他怎么还不回来?你还不懂吗?”

“我信他!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!”应聚平知道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他这个二当家了,为了拧转生意,二当家说服了他,在走投无路下,他所有地银子都给

二当家让他去建康谈生意民,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了,不把所有的赌注压在这个人身上还能干什么?

“自作孽不可活!”白山掌柜叹气摇头,却没有走的意思,他知道应聚平什么也没有抓到,这块地盘和建筑都会成为白山的一个小分号。后退了几步,出了大门

,他指着门口雨檐下挂着地那块大匾,笑道:“聚贤镖局,啥也没聚到啊。”

这一下立刻转移了愤怒人群的注意力,马上就有人大吼:“砸了它!”

一个镖师抄起棍子一下就把大匾捅了下来,趁势一脚踩了过去,要把掉在台阶上地木匾踩成两半。

牌匾被砸简直等于被砍了将旗,应聚平哪里忍得下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,一见之下,放脱了妻子,一个健步冲到镖师背后,一脚把他踹的在台阶上滚了下去,一

把抱住了木匾,但背后早有人杀到,拉住他地肩膀把他转了过去,照眼一拳。

应聚平也一样摔过台阶,摔在门外街上,镖师,仆役,马夫连洗衣服做饭的老妈子都上了,一群欠薪手下怒不可遏的跟着冲出来,围着应聚平就是拳打脚踢。

在雨点般的拳头下,应聚平一手夹着木匾,一手曲起护住脑袋,矮着身子团团转,一边还大喊:“你们再给我几天时间吧!”

聚贤镖局伙计打掌柜,可把周围的人乐坏,一群看客高兴的跳脚拍巴掌。

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大声响了起来:“你这是聚贤镖局?”

已经被的得蹲在了地上的应聚平觉的头上的新头硬靴慢慢变少了,到了最后,没人再打他了,他睁开眼睛,才发现大家都退后到了门口那边,只剩自己咯吱窝下

夹着一块被踢得都是洞的破牌子蹲在街心了。

而他面前是六条马腿,他慢慢抬起头,努力睁开被打得像熊猫一样的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天神一般的骑士。

领头的一个最是打眼,矫健的骏巴,闪亮的马靴,绫罗裤子,身上一身斑斓锦袍,腰里的长剑剑鞘居然都镶着一块猫眼石,其他两个一看就是他的随从,但也都

是豪华下的全副武装。

别说落魄如斯的他了,这三个人在城里一晃,连整个郡城都黯淡了一下,怪不得大家停止了谩骂围殴,怯怯的在这三个人的气势下闪到了一边。

大人物。

大城里大帮派的大人物。

“喂,你家聚贤镖局的掌柜在哪里?”领头的那人年轻的很,动作也是嚣张跋扈,直接用马鞭抬起了应聚平的下巴。

“小人就是,不知道有何指教?”应聚平惊异不定的抱拳答礼。啪,夹着的千疮百孔的匾额立刻摔在了地止。

“你啊?”三个骑士相视一下,都笑了起来:“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?”

知道自己刚才街心被打的丑事都被人家看在了眼里,但应聚平现在哪里还有资格羞愧,他推开了下巴下的马鞭,仰着能猫眼再次抱拳:“刚才家里事,我是聚贤

镖局掌柜应聚平,敢问各位有何贵干?”

三个骑土立刻下马,领头的少年人抽出了一封信交给应聚平,直腰抱抱拳算作见礼,咳嗽一声说道:“我是长乐帮建康部霍无痕少帮主毛下锦袍队高级武士叶小

飘,这两位是我的随从,我奉令向郡城聚贤镖局发送保行文书,鉴于贵门王求贤兄弟对我长乐帮的无私帮助,我们将保护您在郡城方圆一百里面人的生意民,期

限一年,如遇正当镖局生意侵犯,请告知我们长乐帮锦袍队,我们将严格按照江湖规矩,为您调解或者解决麻烦。”

一番话说完,应聚平早如被五雷轰顶,呆呆的看着那华丽的少年。仿佛变成了雕像。

“应掌柜?”叶小飘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敝人上司锦袍队司礼让我向您转达他地谢意。”

“天啊!”应聚平这才反应过来,他揉揉眼睛,看了那封言辞寥寥的信一遍又一遍,突然他猛地转身冲向门口,他挥着那封信,大叫着:“看看!看看!求贤兄

弟成功了!”

接着他跪在了地止,把信紧紧地贴在了胸口,这一刻,眼泪禁不住的流下来。

“看什么啊?赶紧把长东帮贵客和掌柜的请进去喝茶啊!”一个镖师突然大喊起来。

人群顿时忙乱起来,不少人手忙脚乱的从门口的大车上抬椅子和桌子,当然还有茶具和茶叶。

小镖局有这么一封信就够了。

工钱好商量,自己凑钱给镖局做本钱都行,本已经垮台的聚贤镖局一炷午功夫再度重建!

接下来的时间内,聚贤镖局门厅若市:有远处的镖局希望连线运镖,有黑道朋友上门造访,希望不要用那封信给他们造成过大的损失,没有黑道就不会有镖局。

大家应该合作做生意民,更不用说需要要求保镖的客人,在人手紧张地聚贤镖局,生意已经排到了六个月后了。

仅仅第一个月,应聚平的收入就超过他前两年所有的收入之和。

但应聚平是个厚道人,吃水不忘掘井人,他把利润分了两成去送给王求贤的老爹,大家都很高兴。

只是几个月后,大家不再那么高兴。因为大功臣王求贤一直没从建康回来过,音信全无,应聚平也派人去建康找过,但这个少林高手竟然凭空消失了!

见再多银子,也不如见到儿子好,王求贤老爹开始经常上门在聚贤镖局里坐着,一坐就是一天,希望在今天可以等到风尘仆仆归来的儿子。

但什么也没等来。

到了后来,王示贤老爹居然开始在镖局里住了,动不动就哭泣不已,自己儿子难道真的失踪了?

应聚平也很伤心,他把王求贤的名牌甚至挂在自己名号之前,这个人对他可是有再造之恩啊,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能有什么法子。

时光荏?,转眼间过了十个月,镖局上下齐齐怕信要过期了,一致请掌柜亲自去趟建康,看看能不能再延长期限。

本来应聚平应该早就去感谢长乐帮的,但他一直等王求贤会回来商量,竟然一直等到现在,实在没法再等了。

王求贤的老爹哭地老泪纵横,他拉着应聚平的手说道:“掌柜,您可一公平要把您的兄弟找到啊。”

“放心。”应聚平暗下决心,?日向建康出发。

可是对一个无名小卒来说,江湖上大名顶顶的角色都不好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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